頌春恩完整後續

2025-05-20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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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齊有序的軍隊前方,一人正昂首坐在一匹汗血寶馬上。他氣宇軒昂,只是眉梢間有一道深深的疤痕。

姜頌竟是王恕!

王恕竟然是姜府的孩子。

那元寶?

天吶!從前無意中看過的一場熱鬧,那群哀號含冤的人,一條條死去的生命,原來都是元寶和王恕至親的人。

李嬸子早已忘了王恕模樣,看得津津有味。她還拽了我兩下:「誒,你別說,這將軍和我們元寶真像,指不定哪天元寶也會拜將封侯呢。」

我心慌意亂地送走了李嬸子,自己獨自想了許久。

姜頌要去做的,必然是無比艱險的事情。所以才會讓元寶繼續和我待在一起,還再三讓我不要說認識他。

元寶回來後,我叮囑他以後不要說見過王恕的事。元寶聰慧,從我的神情也看出了點什麼,鄭重地點頭答應了。

十月初六,是舉子考試的日子,也是姜頌徐幼寧成親的日子。

徐府早早擺了許多銅錢和喜糖在門口,我們這些看熱鬧的每人得了五十文賞錢和一大袋糖果。放賞錢的人見元寶可愛,還多給了一份。

姜頌穿著大紅衣袍到了徐府,旁邊還有幾個與他交好的人幫忙答詩闖門,不一會兒,新娘被接了出來送入轎子裡。

一群人擁簇著新郎離開,姜頌策馬前,曾看向人群中。

我對他笑了笑,他淡漠地移開了眼。

將軍府也是極熱鬧的,連四皇子都來了。陛下子嗣不多,除了太子,就只有四皇子一個兒子。只是太子母家強勢,生母又是皇后,四皇子在朝堂中沒什麼地位。

姜頌與四皇子似乎並不熟,只是客氣地行了禮,便對著太子的送禮官滿臉笑容,請他進去喝茶。

我們小老百姓只能在門口窺見這場婚宴的奢華和尊貴,領了賞錢看完熱鬧便各自回了家。

​‍‍‍​‍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​​​‍‍​‍​​‍​‍‍​​‍​​​​‍‍‍​‍​​‍‍‍​‍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​​​‍‍​‍​​‍​‍‍​​‍​​​‍​‍‍‍‍‍​​‍‍​​‍‍​‍‍‍​​​‍​​‍‍​​‍‍​​‍‍‍​​​​‍‍‍​​​​​‍‍‍​‍‍​​‍‍‍‍​​​​‍‍‍​​​​​​‍‍​‍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‍​​​‍‍‍​​​​‍‍‍​‍​‍​​‍‍​​​‍​​‍‍​​‍​​​‍‍‍​‍‍​‍‍​​‍‍​​‍‍‍​​‍​​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‍‍​‍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​​​‍‍​‍​​‍​‍‍​​‍​​​​‍‍‍​‍​​​‍‍​‍​‍​​‍‍​​‍‍​​‍‍‍​​‍​​‍‍​‍​‍​​‍‍‍​​‍​​‍‍‍​​‍​​‍‍​​​​​​‍‍‍​​​​​‍‍​‍‍‍​​‍‍‍​​‍​​‍‍​​​​​‍​​​​​​​‍‍​​​‍‍​‍‍​‍​​​​‍‍​​​​‍​‍‍‍​‍​​​‍‍‍​​‍​​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‍‍​‍‍​‍​​‍‍‍​‍‍​‍‍​​‍‍​​‍‍​‍​​‍​‍‍​‍‍‍​​‍‍​​​​‍​‍‍​‍‍​​​‍​​​‍‍​​‍‍‍​​‍​​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‍‍​‍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​​​‍‍​‍​​‍​‍‍​​‍​​​​‍‍‍​‍​​‍‍‍​‍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​​​‍‍​‍​​‍​‍‍​​‍​​​‍​‍‍‍‍‍​​‍‍​‍​​​​‍‍​​‍​​‍‍​​‍​​​‍‍‍​​‍​​‍‍‍​​‍​​‍‍‍​​​‍​‍‍‍​‍​‍​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‍‍​‍​‍​​​‍‍​‍‍‍​‍‍​‍​​‍​​‍‍​​​‍​​‍‍​​‍​我的豆腐攤子又做起了生意,許是大家口袋裡都沒有錢,買豆腐的人反倒多了許多。

馮秀才落榜了,喪氣了許久,我讓元寶給他送了兩碗豆花和一套文房四寶,他又提起精神繼續看書,有時還會來幫我砍砍柴挑挑水。

李嬸子看出了點什麼,私下拽著我說,若是能嫁個讀書人,倒是我高攀了。

不知怎的,我反倒想起姜頌來。

那年他滑進衣襟的那滴汗,替我磨的那板豆腐,一直在我心裡裝著呢。

只是如今他位極人臣又迎娶了高門嬌妻,怕是早已忘了我是誰。如此一想,馮秀才似乎確實是合適的人選。

姜頌成親後,我曾經遠遠見過他一次。

那個清冷高貴的徐幼寧在他面前全然小女兒姿態,眼底都是愛慕與柔情。我聽糖葫蘆小哥說,徐相如今十分器重他,在朝堂上助力他頗多。

聽說皇帝身體愈發不好了,也愈加依賴道士丹藥,許多朝堂上的事情都交由太子打理。

我們升斗百姓雖管不上誰來當皇帝,可卻切切實實感受到,日子越來越難過了。

先是各種賦稅不斷增加,後又說邊防兵力不足,需要調青壯年去邊疆。李嬸子唯一的兒子也被逼著去了,只剩她媳婦和兩個半大的孩子。

定京城內也亂鬨哄的,世家大族子弟們愈發猖獗,經常在大街上縱馬疾馳。如果有人阻攔,那些人便說自己是太子門下,還會反過來把阻攔之人暴打一頓。

我便不讓元寶去學堂了,天天在後宅里讀書。豆腐鋪子也只上午開一小會兒,午後便收攤。

饒是這樣,禍事也還是找上了門。

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嫌我攤子擋了他策馬,一腳踹翻了案板,豆腐渣子散落一地。

他尤嫌不夠,一把把我拽翻在地。

我沒有防備,一隻手被磨掉了一塊皮,鑽心的疼瞬間湧來。

「你個賤民,居然敢瞪我!你可知我乃徐府世子,當今陛下的妻弟,你居然敢大不敬!」

我冤枉,我只是看了他一眼。

可徐世子卻毫不在意,他大約只是太興奮,想找個由頭處罰人,我只是那個倒霉蛋而已。

眼看著鞭子就要落下來,元寶從裡面沖了出來:

「住手,不許打我姐姐!」

他用小小的身板攔在我前面,可哪裡又能阻止得了鬧紅了眼的徐世子。

只見他冷哼一聲,往前走了一步。

「三弟,你鬧過了。」

身後一個柔和的聲音傳來,是正在逛街的徐幼寧和姜頌。

徐幼寧無奈地看了眼弟弟,嗔怪地替他理了理衣擺:「你這麼大個人了,怎麼能當街欺負弱女子和小孩子呢?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。」

她輕描淡寫的樣子,仿佛是在說小孩子打架。

這些世家權貴們啊,是真不把人當人啊。

姜頌也只看了我一眼:「這小孩還知道護姐姐,你看你天天給你姐姐添的什麼亂?回頭她又頭疼,我定然找你麻煩!」

維護的話讓徐幼寧羞紅了臉,伸手握住姜頌:「多謝夫君體貼。聽到沒有?別鬧了,快回家,當心我告訴父親,讓他罰你。」

徐世子不情不願地去牽馬,心裡氣不過,臨走前還狠狠踹了我一腳,我登時兩眼發黑,胸口隱隱作痛。

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了,只剩元寶在抱著我哭。

等那些人走遠,馮秀才才跑了過來。

他伸手要扶我,被我一把推開:

「馮先生,男女有別,這不大合適。」

我早看到他混在人群里,卻任由我被權貴欺壓辱罵,這樣膽小涼薄的人,不值得託付。

我的動作讓他煞白了臉:

「春、春兒姑娘可是怪我?」

不經一事,不懂一人。

我只是看懂他罷了。

我讓元寶閉了房門,又翻出藥酒自己揉了半晌,心口還是隱隱作痛,直到半夜才昏沉睡去。

5

朦朧間,感覺有人在看我,掙扎著睜開眼,才看到角落裡有個黑衣人。

他見我醒了,一把捂住我的嘴:

「是我。」

「姜頌……還是王恕?」

他笑了笑:「都可以,隨你。」

我努力撐起身子,這才發現因為揉藥酒,我並未穿好衣服。一起身,胸口冰涼一片。

趕忙伸手去抓,卻也晚了,他眼神暗了下來:

「徐莽那一腳居然這樣重!」

姜頌眼底起了一絲殺意。

他憤慨的樣子倒讓我不知道該羞還是該惱,只得愣愣地靠在那裡。

姜頌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,從懷裡掏出一包銀子和一包藥,塞到我床邊:

「定京城要亂了,你最近就不要開店了。如果有時間,把那個暗道再修一修,買些糧食放好。」

他神色肅穆,讓我也緊張起來:

「是邊疆要打仗嗎?」

「不,是四皇子和太子。我如今雖然在徐相門下,表面上是太子的人,可實際上,我與四皇子早已商量好。只要我幫他扳倒太子,助他登上皇位,他便替我重查姜府案件。」

啊……

這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,他怎麼堂而皇之地告訴我了?

我捏了捏衣襟,道:「我不知道這些皇家事,只盼望你平安。元寶還在等你來,帶他認祖歸宗。」

他鄭重地點了點頭:「好。」

姜頌的話很快就應驗了,就在我傷好了七七八八後,定京城裡忽然嚴查了起來。

先是皇上一病不起,無法處理朝政。

太子上任監國後不久,就被群臣參奏他麾下黨羽當街作亂,傷害平民百姓之事。

後又有太醫出來,稱太子曾命他給皇帝下毒,才讓皇上陷入昏迷遲遲不醒。太子一怒之下將這些人都下了大獄。

姜頌被命帶隊保護皇宮安全,將那些罪臣家宅查抄,一時鬧得人心惶惶。加上之前太子不施仁政,百姓怨聲載道,連帶著姜頌也背上了走狗的罵名。

就連元寶有一天都過來問我:「王恕哥哥是壞人嗎?」

我替他委屈得都落了淚:「元寶,以後不管外面人怎麼說王恕哥哥,你都不准附和半個字,更不准責怪王恕哥哥,聽到了嗎?」

元寶點點頭。

快八歲的元寶和姜頌越長越像,只是他一直讀書,沒有姜頌那抹殺氣,整個人乖巧又儒雅:

「姐姐,你別生氣,我都聽你的。」

我看著這個被我一手帶大的孩子,感慨萬分,曾幾何時,他被棄於破廟裡,哭得嗓子都啞了。如今竟也被我養得這般大了。

按照姜頌說的,四皇子終會起兵,定京城也還會再亂。我便把他留的錢換了糧食囤起來,還讓李嬸兒一家也提防著做了一樣的暗道。

滴水成冰的十二月,四皇子終是反了。

成千上萬的士兵涌到門口,攻破了城門,在街道間與太子兵馬廝殺。

一路攻破皇城,直至宮門牆角下。

我抱著元寶在暗道里聽了三天兵器響動,到第四天,突然詭異地安靜了。

剛要去看,便聽到姜頌喊我的名字:

「春兒……元寶……」

我和元寶忙爬出暗道,卻被姜頌嚇一跳。

他渾身是血站在院子裡,神情慌張極了。

等看到我們,甩了長劍,三步並兩步走過來一把抱住我。

濃鬱血腥味撲面而來,他死死摟著我:

「春兒,還好你沒事。」

我拍了拍他的背。

他好像真的很害怕,渾身都在顫抖。

「你提前告訴我我便做好準備了,這幾天我都躲在暗道里呢。」

「那就好,那就好,我多怕你們來不及藏好……」

他埋首在我脖間,我能感覺到有冰涼的液體順著衣領劃入後背。

竟是哭了。

哭著哭著,姜頌緩緩倒了下去。

他受傷了!

我一看雙手,滿是鮮血。

解開衣袍才發現,他傷得全身上下都沒幾塊好地方了,新傷舊傷,布滿了胸口後背。最長的一道從肩胛骨滑到後腰窩。

我用他之前留的傷藥給他包紮了傷口,又讓元寶守著煎藥的爐子。

換了三遍傷藥,他才醒來,一睜眼看到我,緩緩鬆了口氣。

「怎麼了?」

「沒,剛做了個夢。」

「夢到什麼了?」

「夢見我死在邊疆戰場上,沒能回來見你們。」

我低聲笑了,心裡又有點酸澀:

「那時候,你就天天想這些啊?」

「嗯,我想著你和元寶還在等我。」

我也不接話茬,端藥喂他喝了。哄著他再睡會兒,我撿起籃子裡的衣服細細地縫補。

他既然能出現在這兒,想來事情已經結束了。只是不知朝堂和徐府如何,徐幼寧又如何了。

這些事兒,我是弄不明白的。從前他讓我等,我便等著。而後若是元寶能回府中得到更好的庇護,於我而言也是幸事一件。

等這些事都了了,我得問問他替我尋夫婿的事情。

只是我沒想到,會沒機會開口問他。

一個月以後,新登基稱帝的四皇子就將姜頌下了大獄,理由是他屠殺徐相滿門。

那個威風了半輩子的徐相,看著姜頌殺紅了的雙眼,第一次變了臉色。他才知道,原來眼前之人從未忘記過父母的血海深仇,一直在等待機會。

徐相死前只求姜頌能留徐幼寧一命,因為徐幼寧已經懷有五個月身孕,姜頌冷笑:「我大嫂懷胎八月,照樣被你栽贓害得丟了性命。」

他一刀將徐相抹了脖子,但到底留了徐幼寧一命。

只是隔天晚上,徐幼寧自己弔死在橫樑上。

我把姜頌留給我的所有銀子都塞給了獄卒,才勉強見了姜頌一面。

他並沒有遭罪,只是被關在角落,靜靜等待著審判。

看到我,他眼底泛起光亮,側身靠了過來:

「你來看我啦。」

他一說,我就想哭,又害怕又委屈:

「你怎麼就這麼傻?非得現在殺他們嗎?」

「徐相害死我全家,徐莽害得你渾身傷,我不殺他們難以泄恨。」

「可……可你自己怎麼辦啊……陛下會不會殺你?」

姜頌笑笑:「誰知道呢?反正現在,我沒有遺憾了。元寶交給你,我很放心。」

我更委屈了:「我不放心!為了養元寶我都成老姑娘了,還沒嫁人呢嗚嗚嗚……」

他替我擦了擦眼淚,眉宇里一片溫柔:「你想嫁什麼樣的人?」

「原本想著馮秀才還行,可是他是個不中用的,看我有危險就不管我了。後來就不知道嫁誰了。你趕緊出來啊,你答應了給我介紹夫婿的,嗚嗚嗚嗚……」

我也不是非要成親,可總覺得養孩子這事兒莫名其妙我全扛了,又委屈又難過。一想到他可能要死了,我更難過。

看我哭得悽慘,他想伸手過來摟我,又被擋住,遂嘆了口氣:

「頭一次覺得這牢籠不方便。」

他不讓我告訴元寶姜府的事情,只說一切前路未明,別讓元寶背負上重擔。

而後我再塞錢,獄卒也不讓我再見他。

過了一段時間後,一頂藍色小轎突然停在我家門口,一群人將我和元寶團團圍住:

「春兒姑娘,我家主子要見你們。」

那些人凶神惡煞,手上還拿著刀。

我只好跟他們上了轎子,不知道過了多久,才聽到外面有人說:「春兒姑娘,請吧。」

這是一處偏僻的院落,外面有人把守。為首之人指了指一扇門,讓我進去。

推開門,我看到一個人坐在正中央。

他身著玄色長衫,腰間掛有龍紋玉佩,一雙星目中泛著點點光澤,一眼便看出氣度不凡且十分面熟。

我嚇得拽著元寶立馬磕頭:「民女拜見陛下。」

新帝玄璟樂了:「你如何知道我是皇帝?」

「稟皇上,從前臣女曾有幸面見龍顏,一直記在心底。」

他笑了:「倒是個有七竅玲瓏心的,難怪姜卿舍不下你。」

姜頌捨不得我?

這是什麼意思?

「他一意孤行,殺了徐相滿門。雖然事出有因,但到底為法理所不容。」

我忙磕頭:「陛下,姜府當年上下近百口人全部無辜冤死,連懷孕八月的婦人都未能逃脫。姜頌此舉,也是人之常情啊!」

玄璟點頭:「朕知道,但這不能成為朕保他的理由。朕曾經勸他說,若執意如此,那須在事後娶一個公主,這樣,朕可以說公主不能沒有夫婿,可姜頌執意不肯。」

我急了:「為何不肯?他不要命了嗎?」

一旁的元寶無奈扶額:「姐,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是為了你呢?」

「為什麼?」我不能理解,「還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嗎?他一路走來如此不易,為什麼要因為我丟了性命?」

我對著皇帝磕了個頭:「陛下,你別管他如何想,直接給他賜婚便是。」

玄璟扇了扇玉扇:「那你當如何自處呢?」

「我自然是繼續賣我的豆腐啊。若是公主介意,我也可以去其他地方,反正我孤身一人,去哪兒都可以。」

這下玄璟反而不笑了:「你不覺得委屈嗎?」

他這倒是問倒我了,我還極為慎重地想了會兒,才答道:「民女不委屈。姜府眾人被問斬時,民女曾去看熱鬧,血流成河的樣子終生難忘。後來,民女知道了姜頌是姜大人的孩子,心裡便替他難受。」

「小時候,民女也是父母團圓的,只是時運不好,都病死了。饒是這樣,民女初一十五都難過得想抹淚。更何況姜頌這般,突然遭逢全家冤死的呢?民女不敢細想,他心裡到底有多傷心。」

「民女沒什麼本事,只會做豆腐,也幫不上他什麼忙。如今公主可以幫他這個忙,那於他也是一種福氣。姜頌從前吃了許多苦,想來能娶到知書達理的公主,便是他的後福了。」

我又給皇帝磕了個頭:「所以還請陛下饒他一命,民女願付出任何代價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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