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還想說什麼,我直接打斷了她。
「再說了,我不好好賺錢,怎麼給我的姍姍買漂亮的包包和首飾呢?」
我手搭上精美的包包,真摯又誠懇。
王姍愛撫著手裡的奢侈品包包,猶豫了很久。
最終,同意了我搬家的請求。
且沒有起疑。
看她不大高興地打包行李,我心裡冷笑不止。
雖說女子報仇十年不晚,但我等不了十年。
我要他們現世報,越快越好。
10
我很快租到了新房子,物色到了新室友。
王姍找我要鑰匙,我以合租不便為由拒絕了。
後來,她如往常般喊我買單,我總推說工作忙,只不過不想她起疑,平均每三次應一次。
距離春節放假還有一周,王姍就提前請假回家了。
楊亦凡已經養好了傷,也回了老家,因為我「夠義氣」,不曾舉報他,偷偷給我彙報王姍相親進度。
得到想要的信息後,我才決定棄子。
「楊亦凡,你老這麼殷勤地往我跟前湊,是在提醒我什麼嗎?」
我語氣清淡,卻字字都是警告。
楊亦凡很「懂事」,害怕引火上身,主動消失了。
實際上,在得知王姍相親成功當天,我就請了假,開車去了她所在的城市。
只不過喬裝打扮了一番,不僅戴了假髮,還化了濃妝。
我花了三天時間,將王姍相親對象的名字、長相、家世,摸得一清二楚。
對方叫呂彥澤,家中獨子,家裡做的是醫藥生意。
看到他的第一眼,我就明白為什麼他會是王姍的白月光了。
他樣貌不凡,五官無可挑剔,身材挺拔修長,氣質出眾。
走在人群里,都能引得路人三回首那種。
但我看過他穿運動背心健身的場面,熨帖的衣服下,肌肉線條一清二楚,緊實飽滿,蘊含力道,穿衣顯瘦,脫衣有肉。
孟慶東也算帥氣,且氣質儒雅溫和,穿上西裝,就是妥妥的職場精英相。
但放到呂彥澤面前,那就不夠看了。
更別提呂彥澤還有家世的加持。
喜歡一個人,眼神和動作是藏不住的。
楊亦凡沒騙我,王姍是真的很喜歡呂彥澤,她看呂彥澤的神情,在呂彥澤面前克制不住的表現,都讓我看到曾經的自己。
這讓我更興奮了。
我原本想的是,如果呂彥澤不是什麼省油的燈,讓他和王姍結婚,兩個人大亂斗,我再從旁添火,未嘗不可。
可惜,一番打聽觀察下來,我發現呂彥澤心性品性還算不錯。
我不理解,呂彥澤這樣搶手的男生,為什麼會淪落到相親市場上。
最後,竟真的和王姍看對眼了。
倒不是說王姍不好,王姍長相優越,又很會化妝打扮,追求者眾多。
但婚姻不僅要拼家世,還要看人品。
王姍單純因為妒忌,就能搶我心上人,還設計毀我清白,就稱不上「宜室宜家」。
不堪與呂彥澤相配。
雖然老話說寧拆一座廟,不毀一樁親。
但呂彥澤和王姍的這門姻親,我勢必要毀掉。
讓王姍嘗嘗我所遭受的痛,讓她思及往事,悔不當初。
11
正月初四,我在呂彥澤必經之路上,喂一隻流浪貓。
野貓突然發狂朝我撲來。
我悚然受驚,身子急速後退,「不小心」撞到一個人懷裡。
不用看,我就知道是我守株待的兔。
「對……對不起……」
我連連道歉,快速退出對方懷抱。
卻在看到他的臉時面露驚艷,而後垂下目光後退幾步,讓出道路。
態度和分寸拿捏得很好,完全不會招人厭。
他卻沒有走,似乎在低頭打量我。
「你受傷了。」
他淡淡開口,聲音乾淨好聽。
「小傷,不礙事。」
我將被野貓撓破的手藏到身後,往他來路走去。
1-2-3-4-5——
我心裡默默數著數。
只是走出好幾步遠,他都沒有追上來。
我有些沮喪,看來這種笨拙的「勾搭」方式,還不足以吸引他注意力。
看來,還要再接再厲……
「喂,你跟蹤我好幾天,確定就這樣走了?」
身後不遠處,呂彥澤突然開口。
我的步子僵住了。
居然被發現了,什麼時候?
轉念一想,我又覺得正常,畢竟是有錢人家嬌養著長大的,見識閱歷手段,都不是我能揣測的。
「警覺性真不錯,所以,你要報警抓我嗎?」
我也不扭捏,輕笑著,回頭看他。
「那倒不至於,不過想聽聽你的意圖。」
他微微勾唇注視著我。
「你看,我的傷還需要處理呢,你若感興趣,要不路上說?」
我抬起受傷的手,示意。
光天化日的,我怕被有心之人發現,暴露在王姍面前。
他短暫地錯愕了一下,又輕輕笑了。
「好,我送你。」
他應聲。
「我有一個朋友要跟相親對象結婚了,但她有一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,為了不讓自己後悔,所以在結婚前把白月光約到酒店,一夜纏綿……」
去醫院路上,我信口給呂彥澤講了個故事。
「所以,你想暗示什麼?」
他的表情很是一言難盡。
「當然是,暗示你頭上有片青青草原啦。」
我勾唇,笑得不懷好意。
呂彥澤哽住了。
那天,他陪我處理了傷口,主動付了醫藥費。
我要掃他收款碼,把錢還他。
他給的卻是微信二維碼。
「我知道,你需要。」
他單手插兜,語氣從容。
我笑著加了他好友。
其實,當今社會風氣開放,對初次早不再看重。
我想做的,是在呂彥澤心裡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,讓她懷疑王姍「不忠」。
我了解王姍,她既然在乎呂彥澤。
那麼,只要呂彥澤輕輕拿起,必能引得她大亂。
12
我心情頗好地回到深城。
卻在樓下,遇到了孟慶東。
他沒有穿正裝,手裡捧著一束紅玫瑰,駝色長風衣配黑白格子圍巾,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。
我收回目光,往電梯走去。
「思涵,我們聊聊好嗎?」
他一把拽住我,央求。
「聊什麼,聊你作為我上司,為什麼在我辭職幾個月後突然糾纏我?」
我不屑挑眉,「抑或是,聊你和我閨蜜始亂終棄的感情史?」
孟慶東眼皮子跳了好幾下。
最終,什麼話都沒出來。
「抱歉,我都沒興趣,別再來煩我了。」
我漠然甩開他。
「思涵,別不理我好嗎,我……我跟王姍在一起,只是因為我太喜歡你了……」
身後,孟慶東的聲音帶了哽咽。
我卻聽笑了。
笑得前俯後仰,停不下來。
「喜歡我,所以睡了我閨蜜?孟慶東,這是我聽過的最離譜的笑話了。」
「還有,我不太喜歡從你嘴裡聽見她的名字,別逼我扇你。」
我笑意一收,緩緩站直,冷酷地逼視他。
「思涵,我喜歡你,我真的喜歡你。」
「去年七夕,我買了一束花寄到你家,裡面附了我的心意卡,快遞顯示本人簽收。」
「但是第二天,你上班神色如常,我就明白你在用行動拒絕我。」
「國慶你約我見面,我到了地方見到的卻是她,當時她穿的清涼,我轉身想走,卻被她從身後抱住。」
「她說她仰慕我很久了,說你在公司親近我,只是為了幫她考察我,還說你只把我當朋友。」
「那天,她說她穿的是你最喜歡的一套睡裙,還讓我把她當成你,還說不要我負責,我一時糊塗才……」
說到這裡,孟慶東目光閃躲。
胃裡突然翻江倒海,我幾欲嘔吐。
「我沒想到她是騙我的,她根本不喜歡我,現在她要結婚了,不要我了。」
「思涵,我已經跟她已經斷了,我們還——」
孟慶東還想說什麼,我厲聲打斷了他。
「停,別說了,真讓人噁心!」
「孟慶東,她說的對,我不喜歡你,所以,請你今後別再糾纏我了好嗎?」
「你是幫助我良多,但我用努力工作回報了你,給部門創收巨大,我已經不欠你了。」
「至於你和王姍之間的風流史,我不想,也沒興趣聽。」
我一把奪過他手中花束,用力砸在他身上,「好滾,不送!」
花瓣紛紛揚揚,掉在地上。
像是鮮紅流淌的血。
孟慶東如遭雷擊,失魂落魄地轉身往單元門走。
我無視邊上的吃瓜群眾,徑直摁電梯上樓。
我從沒有收到什麼七夕花束,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弄丟了我最喜歡的睡裙,更沒約過孟慶東國慶見面……
但今天孟慶東一席話,我一切都明白了。
我們之間有太多的陰差陽錯,但是,再也沒有了解釋的必要。
因為他身邊的位置,我,嫌髒。
13
不知道呂彥澤做了什麼,春節剛過,王姍就約我見面。
那天,她破天荒請我吃了頓大餐。
「思涵,我……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……」
她扭扭捏捏,欲言又止。
「我們是最好的朋友,你的忙我能不幫嗎,你說。」
我抬頭看她。
「你,你能陪我做個小手術嗎?」
王姍咬了咬唇,面色尷尬。
「姍姍,你生病了,怎麼會生病呢,嚴重嗎?」
我飯也顧不上吃了,急切的跑到她邊上坐下,拉起她的手問。
「不,就、就是個婦科整形小手術。」
「我最近在談婚論嫁,就是他家家風保守,很看重女子貞潔。」
「你也知道,我不是處女身,我一旦跟他那個就會露餡的。」
「思涵,我不能讓他知道我不幹凈了,你陪我做個修復手術好不好?」
她死死抓住我的手,哀求,「用你的身份,這樣我就安全了……」
「姍姍,你別慌,這有什麼,我幫你。」
我心裡冷笑,面色卻溫柔無比,「你想預約哪個醫院,我幫你聯繫,就用我的身份,到時候你去做手術。」
「鄰市的仁愛醫院,我們開車去,方便。」
王姍想都沒想。
「好,我現在就幫你聯繫。」
我非常好說話地幫她預約了手術。
當夜,消失了很久的楊亦凡給我發來一段錄音。
我思忖了幾秒,點開。
是他跟王姍的通話記錄。
「那個蠢貨,願意把身份借給我做手術了。」
「姐,你就不怕被人發現,暴露嗎?」
「怕什麼,聯繫醫院的人是她,手術單上是她的名字,我只是陪她去。如果被發現,就把她推出來擋刀唄,她爸媽那麼愛面子,如果知道她亂搞,絕對會打死她。」
「她如果找主刀醫生作證呢?」
「他們不敢,手術前不核實病人身份是違法行為,除非他們醫院聲譽不要了。」
「搶了她心上人,用她的身份做手術,還要抹殺她清白,做你朋友可真夠倒霉的。」
「怪誰,誰讓她蠢,倒是你小子嘴巴嚴實點。」
「嘿嘿嘿嘿,姐你放心……」
音頻到這裡戛然而止,但包含的內容卻很炸裂。
直接打碎了我對王姍最後一絲情誼。
我翻開通訊錄,找到呂彥澤,丟去一張聊天截圖:
王姍和孟慶東同居前,王姍發她和孟慶東的親密照炫耀那天,我們的聊天記錄。
怕呂彥澤看不懂,我又發去了楊亦凡的錄音。
14
呂彥澤回了串省略號。
大概是無語完了,又回了我一句:
【這跟你給我講的,好像不是一個故事。】
【重要嗎?】
我手指不停:【我只是想讓你知道,你到底娶了一個什麼貨色而已。】
他再次回了一串省略號。
「思涵,謝謝你,我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的。」
手術那天,王姍在手術室前跟我揮手告別。
「好朋友不言謝。」
我笑眯眯地,和氣極了。
「呦,好巧啊,未婚妻。」
呂彥澤姿態瀟洒地從隔壁房間走出來,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跟王姍。
那一刻,王姍臉上血色褪盡。
要不是抓住了我的胳膊,就要嚇摔倒了。
「彥澤,你怎麼會在這裡啊?」
王姍很快就恢復了鎮定。
「來看個朋友,你這是——」
呂彥澤看了眼手術室門牌,視線在王姍和我身上徘徊。
「陪我朋友陳思涵做個小手術……」
王姍把我拉到身前,語氣堅定,「不信你問醫生,要做修復手術的就是她。」
「陳思涵,誰是陳思涵?」
恰好醫生再次叫名字。
「是我。」
我迎著王姍和呂彥澤的注視,走進手術室。
三分鐘後。
「你這小姑娘真是瞎鬧,都沒有過性生活,做什麼修復手術。」
「當醫院是過家家呢,胡鬧,手術不用做了,自個兒去窗口辦理退費吧。」
中年女醫生絮絮叨叨把我送出來。
說話音量,正好能讓門口等著的兩個人聽見。
醫生轉身要進去時,我不急不緩地開口了。
「醫生,其實要做手術的是我朋友,她不想讓人發現,所以借用了我的身份證。」
我唇角上揚,語帶羞澀,「只是不巧,她對象剛好也在醫院,她剛才才不好意思進來……」
我話音剛落,王姍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。
她身旁,呂彥澤一臉玩味。
「什麼?你朋友用你身份?」
「你們現在的小姑娘真是不知所謂,用別人身份證做手術,或者把身份證借給別人做手術都是違法的,出了問題誰負責?」
「你朋友要做手術,讓她拿自己身份證挂號預約,你不許跟著亂來!」
醫生連連搖頭,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。
「我知錯了,謝謝醫生,我會轉告我朋友的。」
我老實認錯,態度謙虛無比。
醫生帶著下一個患者回了手術室,我則挑釁地看向王姍。
「姍姍,你聽見了,醫生說把身份借給別人做手術是違法的。」
「你剛才要是什麼話都不說,直接進去,手術早就做完了。」
「是你自己放棄機會了手術機會,不是我不願幫你,你可別怪我啊。」
當著呂彥澤的面,我絲毫不給王姍留情面。